[ToCS|Rean/Crow] 紅月のコンチェルト(4)
跨年庆典当日
人群集结在德莱凯尔斯广场前,皇族的致辞过后便是丰富的庆典表演及狂欢活动。黎恩对这类的祭奠并不怎么感冒,可在学生们的盛情邀请和软磨硬泡下还是被拉去凑了热闹。尽管环境嘈杂,说话费劲,但人们乐在其中,难得的夜晚就如同白天一般,灯火通明,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新年的倒计时。同样,跨年活动自然是少不了烟花表演。五彩的光束从地面一直线升起、绽放,最后化为美丽的光点消散而去。
而在漫天烟花和渐渐散开的火药味中,有轻微到常人无法察觉的血腥味,但对于拥有超人嗅觉的吸血鬼而言那是绝对不会弄错的。
午夜的晚餐会开始了。
"黎恩老师快看!帝都的烟花表演好厉害啊……诶?"兴奋的学生一转头,方才还在的黎恩已经没了影子。
欧斯特区
旧街道中响起一记枪声,银质的子弹稳当地击穿了吸血鬼的胸口,对方发出痛苦的吼声之后便化成了灰烬。
"真是的,这边也是新年庆典的气氛啊。"克洛收回双枪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烟火感叹。受害者虽然未被咬到却也受到了惊吓,现在双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。克洛打开ARCUS准备联系教会,此时那边也是人手不够,在后勤人员到达之前他还得继续守在这里。
虽然成功完成了一件任务,但克洛却不觉得轻松,他有预感这个夜晚不会太平,然而很快,他的预感就得到了验证。
克洛的视野中捕捉到了一丝异常,与人群的行进方向不同,一名女性牵着孩子从大道拐入了通往西南区的道路,而这两位正是前两天黎恩曾出手相助的母子,也是因为这一面之缘和他作为猎人直觉驱使他行动起来。他将手中的ARCUS拨通后塞给坐在地上的人后便追了上去。
克洛谨慎地与两人保持一段距离,两人只是保持普通的步调无声地走在街道中,目的地是城市西南方的海姆达尔港。这个时间点选择前往港口而不是广场等热闹场所或是回旅店,实在是过于可疑,再加上双眼无神的木讷表情,就仿佛是被勾去了魂魄,那都是被施加了暗示后的状态。吸血鬼会通过眼睛的对视来向人类施加暗示,普通人若是毫无防备则很容易就会被控制精神。克洛重新装填上子弹,调整背上的双刃剑打起十二分精神,随着两人到达了难得寂静的海姆达尔港。
就在克洛跟随被控制的两人拐进货箱堆积的小道之时,一股劲风卷着杀气向着他袭来。克洛立即矮身躲开,左手背后握上双刃剑便转守为攻,利刃擦着袭击者的凶器行进,接着他后撤一步手腕一翻,双刃随即划圆朝着敌人的手臂劈去。响起的滋滋声和灼烧的气味使得对方反射性地后退拉开了距离,原本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渐渐露出面目,袭击者正是吸血鬼,刚才与武器碰撞的地方由于炼金武器的特性还冒着烟。
"真是个鼻子灵敏的猎人,居然跟来了。"吸血鬼的女性表情有些扭曲,但是很快又露出了游刃有余的表情,方才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愈合。
克洛眼角瞟过远处地上奄奄一息的人,大概也能猜到眼前这只吸血鬼已经是进食后的状态了,至于那对母子将会成为他们的第二餐。
"又有人送上门了,看来今天的加餐是相当丰盛啊。"另一只男性吸血鬼手中挟持着母子从小道之中出现,克洛面临着前后夹击。
"二对一是有点费劲啊。"克洛左手握紧双刃剑侧身摆出姿势。进食后的吸血鬼能力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,无论是力量、速度还是身体再生的能力都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,此时遭遇夹击无疑是非常不利的。救人是克洛优先考虑的问题,但要突破这样的情境除了实力以外更需要的是运气和契机。
而正在男性吸血鬼准备将尖牙刺入猎物的脖颈时,熟悉的银色刀光闪过,醉心于进食的吸血鬼躲避不及,背后被砍中,烧焦一般的浓烈气味和吼叫声中他只得放开手中的猎物。随即两人稳当地接入了乱入者的怀中。
"你是…………!"女吸血鬼面对乱入的黑发青年震惊地睁大了眼睛,随即转为憎恶的表情。
"喂,你在看哪儿呢?"克洛抬手就是一枪,打断了她的发言,间隔极短的两发子弹穿过肩头打得她一个踉跄。
"唔……可恶!"中弹的吸血鬼捂着肩上灼烧着的伤口面目狰狞,即刻冲向了克洛。
"嘿,这样就是二对二了。"克洛重新挥起双刃剑格挡,眼角撇过突然杀到的黎恩却是没有多说什么,"来的真是时候,看来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差。"
黎恩见克洛也在场是一脸的惊讶,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神色专心对付眼前的吸血鬼。太刀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光,黎恩的剑招迅捷凛冽,与之相比吸血鬼的再生速度竟是落了下风。另一边,近乎一人高的双刃剑在克洛的手中舞得威风而轻松,他小心地招架着攻击并巧妙地借力反击。最终,随着呼啸的剑刃破空声,两人几乎同时刺穿了吸血鬼的心脏。
解决了危机,克洛和黎恩蹲下查看了母子的状况,两个人都毫发无伤,只是被施加暗示后失去了意识罢了,而在他们之前的那名受害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。
咚——咚——
连续十二下的新年钟声从教会的大圣堂传来,响彻了整座城市,两人都不约而同抬起了头,直到钟声完毕周围再次恢复了宁静。
"已经是这个点了啊,新年快乐。"克洛笑笑支起膝盖缓缓起身。
"新年快乐。"黎恩点头回应道。
……
"那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……"克洛拔枪的速度很快,右手打开保险的同时银色的左轮直指黎恩的眉心,"吸血鬼先生。"
黎恩的手也早已按上了刀鞘,手掌将刀口向下一按,拇指推起剑锷,右手则悬空于刀柄之上预备随时拔刀。"果然最初的时候就被怀疑了吗?"
"三年前在托利斯塔可是印象深刻啊,你不会不记得吧。不过能在白天活动的吸血鬼还真是让我吓了一跳。"
" 其中有很多原因,是我大意了。"
两人嘴上在聊天,却是保持着距离,神经时刻紧绷着,手中的武器蓄势待发。
"不准备束手就擒?"
"没有这个打算。"
砰,话音刚落就是一声枪响。子弹从枪口飞出却瞬时失去了目标,黎恩以极快的速度躲过子弹的轨道,腰间的太刀出鞘,欺身上前一步就是一记拔刀斩。克洛料到了黎恩一定会避开弹道选择近身,左手的双刃剑立即挡在身前,迎接对方的攻势。斩击的力量与刀刃碰撞且来势汹涌,克洛甚至被逼退了几步。
"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抖出去?刚才说话的内容我可都已经录下来了。"克洛装出得意的笑容,但他现在身上并没有带着ARCUS只是在虚张声势。
"克洛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。既然你早就怀疑了,那么尽可当众拆穿我,可你却拖到了现在。"教会刺探吸血鬼的办法并不少,银器、甚至是秘药,克洛有不少的下手机会,但他都没有实施,显然他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吸血鬼猎人。
克洛挑了挑眉,露出赞赏的神色,眼前这个吸血鬼可以说看得很透彻了。
"看来你并不只是一个普通而无趣的人。"
"谢谢夸奖。"
几个来回下来,克洛不由得觉得有些疲惫。正面对上一个有相当剑术造诣的吸血鬼,作为人类,哪怕是老道的精英猎人都占不到什么便宜,何况克洛今晚也是连战了三场,搁到现在能和黎恩打得不分上下,除了他自己没想着下杀手以外,对方也显然没有认真。相较于对峙之初的剑拔弩张,两人却是从几回合的刀枪试探中摸透了心下的想法,渐渐达成了默契,比起猎人和猎物,两人更像是借此机会切磋一番。
"暂停暂停。我有个不错的提议想不想听听?"克洛将握着的武器垂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,接着叉腰喘了几口大气,黎恩见了也收了攻势。
"我们联手怎么样?"
"联手?"黎恩怀疑是自己听错了,猎人和吸血鬼联手这仿佛是天方夜谭。
"很简单。我有教会的门路,而你对吸血鬼很熟悉,还有超人的感官。至于报酬嘛那好说。"
"让我考虑一下……"
克洛看着黎恩认真思考的模样心中苦笑。该说这家伙胆子大还是心大,就待在教会的眼皮子底下行侠仗义,若是暴露就会落得个化成灰烬的结果。事实上,教会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像他那么能说话,就这么放过了一个,自己也和这只吸血鬼彼此彼此吧。
"好啊,那我静候佳音,今天就到此为止吧,我这还算是上班时间呢。"克洛收起武器动了动肩膀随即摸起了口袋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叫住了黎恩。
"?"黎恩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"能不能替我联络一下教会?我的ARCUS还落在上一位受害人的手里呢。"
黎恩配合的伸手交出了自己的ARCUS,只是这再仔细一想:"录音……是假的吧。"
"啊,被发现了。"虽说谎言被当场拆穿,但克洛的语气中却是毫无歉意。
黎恩不免开始担心起与这位猎人合作的未来。